hello大噶好。
前段时间,我和朋友去北京的松美术馆看了布尔乔亚的艺术展,然后听了艺术家章燕紫的演讲,名为‘疼痛的力量’。
之所以松美术馆邀请章燕紫来为布尔乔亚的艺术展演讲是认为她们两人的作品有共通之处。在我看来,布尔乔亚的大多数创作灵感皆以自己的“疼痛”而起,不论是童年、家庭,婚姻还是自我矛盾,她的作品经常能同时在心理和生理上给观者带来不适;而章燕紫则在试图通过各种作品来表达自己对“疼痛”和“修复”的看法,其中包括中医、胶囊、手术等多种维度的关于“治愈”的素材。
这次展览的主题是“永恒的丝线”。也许这个名字背后的原因要从布尔乔亚(LouiseBourgeois)的童年说起。这位天才女艺术家的童年是非常孤独的,因为她发现和家人常年生活在一起的家庭教师与自己的父亲有染,而母亲却一直在默默地忍受。这无疑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沉重的打击,布尔乔亚也因此展开了与父亲长达多年的情感上的矛盾、爱恨与折磨。与此同时,身为纺织工的母亲却成为了布尔乔亚精神上的依靠。
在创作自己最经典的作品之一“蜘蛛”时,布尔乔亚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母亲就像蜘蛛一样聪明,耐心,灵巧,也懂得保护自己。”
无疑,母亲缝纫时用的“丝线”和蜘蛛织网时的“丝线”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的,而其母身上的许多特质也能从蜘蛛身上得以体现。除此之外,从布尔乔亚晚年的许多作品中我们都不难看出“丝线”对她的影响。无论是她将丝线做为材料,还是把艺术品“丝线化”,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种种都似乎贯穿了她的一生。
“松”美术馆的“蜘蛛”
——图片来源于网络
展览宣传页
——图片来源于网络
即便母亲可以多少给予自己一些慰藉,但布尔乔亚创作时“被囚禁”,担心被抛弃,以及脆弱和无根性仍是她绝大部分作品的基调。
布尔乔亚刚从法国移居至美国时的一批作品之一。
——这批雕塑以上粗下细,上重下轻的方式表达了低安全感和“无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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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尔乔亚作品
“专注痛苦的主题是因为我身处其中,这种经历不能被否认。”
“为了完全表达我对这个家庭不能容忍的极限,我必须选择一个形式发泄心中的焦虑,并且可以不断改变、毁灭并重生。”
这是布尔乔亚自己在创作时说的话,也是此次演讲所围绕的重要的主题——痛苦和艺术之间的关系。
“创作其实就是把自己或许不愿直视的痛苦剖开、倾诉和展露。在这个过程中,也许你可以被治疗,也许不可以;或许你能被缝合如初,或许不能。”
章燕紫老师在她的演讲中这样解释。
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我的父母健在,我的家庭完整且美满,其实我不画画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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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就是这样几句不经意的话,几句在我的生活中无关痛痒的话,和一次稀疏平常的展览和演讲,居然可以在我的脑海里反反复复地萦绕了一个月。我突然意识到,某些东西只有在一些特定的状态下才能被听到,只有在经历了一些事情后才能走进心里,只有在一个人灵魂变得有一点分量的时候才能被接受。而这种状态,这种经历,以及这种分量,我认为一定来源于痛苦,或一定要有深刻的疼痛的过程。
此外,我对布尔乔亚和章燕紫老师的“发泄式创作”有些许共鸣。有这样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是我北大的文学教授告诉我的,具体作者是谁我也记不清了,叫“如果你生活得精致且精美,那你最好放弃艺术创作。”确实是这样,因为艺术的最先驱动力就是表达。只有当你有极大的表达欲和释放欲的时候,你才会想去创作一点什么东西,而这种欲望一般在你生活地幸福且平淡的时候是很难被激发的。
到这里,我想附上四首在过去一年里压力很大、心情很差的时候写的诗。也许你会好奇我是怎么写出来这些玩意儿的,但可惜的是,我也不能给出确切的答案。我只知道如果不写它们,我的肺就要爆炸了,所以提笔写作基本是出于生理上的本能。
以及,其实放不放这些东西我纠结了将近一年,一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很矫情,二是怀疑无人想看,三是担心版权问题,四是觉得它们实在有待改进。但难得今天这篇文章这么应景,我决定不要脸地把自己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暴露给大家看。希望你们能接受我这份坦诚,并看到更真实的我。
拍摄于松美术馆
第一首:创作于二零一八年六月。
当时快被自己可笑地决定迟一年再上大学、并放弃所有offer的想法折磨疯了。从诗里可以看出来自己当时只想gonewiththewind。
我们去流浪
我们去流浪!
我们去流浪
当蓝天滴出甘露;
当草帽遮住太阳;
当透明的叶脉迸发出草原的香气;
当蒲公英的每一根绒毛都在畅快呼吸;
我们去流浪!
我们去流浪
当心跳骤停;
当眸澈如水;
当阳光掩不住的笑容躲进贝壳里
我们不去想
我们不用想!
你的心
同我的心一般:
透明;
你的心
如我的心一样:
干净,
里面装的
是柔软的汩汩清水
我们彼此拥抱!碰撞!畅饮!
我们年轻的生命,就要一击而碎,散落满地
我们去流浪!
我们去流浪
当血液涌入大海;
当身体融进大地;
当手指的温度牢抓草长的温度;
当想说的话语轻飘进一朵花里;
当暖风抖擞着每一根汗毛竖起
我们去流浪!
我们去流浪
不再有渴望,
不再有桎梏;
我们不去追,
我们不必追!
我们再无需做自己的敌人
只消一抹笑美,一个梦甜,一片草绿
我们要像杜鹃一般啼啭!
啼啭到枯尽全部气力
却不留一丝痕迹
我们去流浪……
我们去流浪
在荒芜的瓦尔登湖徘徊数世;
在那个亭子里看四季迭起;
那时,我也许疲惫不堪,
那时,你也许白发丛生,
又或许年轻百倍;
那时,你仍自由,
而我一如既往,与你相依;
也许,我们还会纯洁的像当初那两颗心——
轻盈,轻盈,
却拥有厚重的回忆
我啊,你啊……
我们去流浪,合二为一;
我的灵魂翱翔天际,
而我的脚却始终属于土地
第二首:创作于二零一八年九月末。
当时自己要在一个月之内准备SAT,并且只有一次考试机会,与此同时还要忙着申请英美加三个国家的十多所大学,每天literally只想原地死亡。
满月的秋
我在这寂静的秋天死去,
云拉不动我;
风唤不醒我;
鱼儿滑过我的皮肤,
泉水润不湿我干涸的心
我在这垂末的秋天死去,
泪在我的脸颊上生起一片草;
我顺着草尖下沉,
沉到海底,
却沉不进土地,
沉不进你朝思暮想的眼眸里;
满月一闪,一逝,
我拽住残缺的光呼吸
冬日将至,
春的阳光却刺进眼鼻
这是不属于我的季节,
这是只属于你的寂静
亲爱的,
我看到你在这无边的白上缓慢行走,
却走不到爱的人身边;
我看到你的泪水朦胧了星子的眼,
却浸润不了它的名字;
你始终苦思着,
冥想着,盼望着,
渴求他能在临行前看你最后一眼
可这喋喋不休的心愿却化作一阵风,
一片云,
一片秋天的落叶——
这永恒而无止境的秋啊
我行走在冬日湿润且漫长的街道,
摇曳的路灯是你的影,
也是我的裙;
春日将至,
我要在这幻灭的自由里重生
第三第四首:创作于二零一九年二月。
当时被n所美国大学拒了,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人生三连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xx的在干嘛???
出走
做一个生活的孤儿,
一纸被抛弃的鸢,
一条陆地上的鱼
繁星瞧不见你,
它们被同一条光带吞没:
那是已死的同伴,
将疲惫的未知点燃
一枚螺丝松弛,
一颗星熄灭,
换来一次重生;
月出永不休止,
蒲公英不会放弃飞行——
从一个山谷到另一个山谷;
你悠悠地飘,
从一条老街到另一条老街
这出走分不清秩序与混乱,
就好像四处寻找一只猫——
它在思想的最空处流浪,
抓不住一朵无根的莲
雪大了,
谁心底的火山落下一头白发,
延缓将至却未知的喷发;
夜来了,
月光在为谁斟酒,
作最后的饯别——
“为何出走?”它问
“出走为何?”你答
死去的群星正眨巴着眼
年
还能活多久?
新年衔着松枝正缓缓逼近
掠过一只蹲坐在牢笼上的公鸡
它立于集市的喧嚣之中
一动不动,
似乎从眼缝中瞥见孩童的逍遥
它幻想自己是一叶小舟,
匍匐在平静的湖面,
缓缓滑向山谷里悠悠的呼唤
它坦然安逸的神情
仿佛在诉说一个晚年的梦
长长的,拉成弧的记忆,
有冬笋在地底沉睡的清香,
和风筝在云中游泳
溅起的层层水浪
它不啼,不鸣
也无所谓再期不期盼黎明;
它蔑视地望向那生长于山间,
又生长着另一种平凡的村庄——
锅灶的热气袅袅
正化为屡屡炊烟
在婀娜地向上舞蹈;
一只公鸡的鲜血消融,
滴进土壤,
却抽出春的芽苞
又或许,
它还什么都不知道
这肃穆不过是厌倦了牢笼中的拥挤,
或叽叽喳喳的步履不停的你
雨滴是云朵的分娩,
雾蒙蒙,连成面,
浇散不真实的暖巢;
你以为它要勾住冬的脚踝
但它却攥紧春的手腕
向你飞奔而来
让新在暗中绽放
永别只是生命莫须有的徒劳
布尔乔亚作品
其实这些诗不仅包含了我对待和看待痛苦的方式,也渗透着我一些比较哲理性的思考。我其实更偏向于认为生活本身是没有意义的,生命是没有价值的,我们存在就是存在,不具备绝对的因果性;以及我们一切行为和行动的价值都是主观性赋予的。这个世界上压根不存在绝对客观,只存在相对理性。我不那么在乎这个世界的运转标尺,但也不反对,我热爱观察这个世界的运营模式。我不认为嫉妒、痛苦、愤怒、甚至更深层次的消极情绪或行为需要被改进,相反,我认为它们同样具备美的价值,因为它们在大多数时候比和平积极向上更真实,更人性化。
疼痛的力量使生命完整,而无法治愈和不可得到让人生而为人。
就像天空中的云因一点一滴的水蒸气凝聚而成,但又最终化作一点一滴的雨散落回大地,是疼痛的力量让我学会沉淀和等待,也是疼痛的力量告诉我如何在思考中厚积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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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如果面前在读这篇文章的你也正经历着一段比较阴暗和沉闷的日子,那么我想对你说:
暴风雨的美并不长久,也并不常见,所以请好好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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